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79章

字數:3420

發佈時間:2024-11-13 17:25:06

  她和祁不砚去了長安主街。


  整天整夜待在客棧房間也無事可做,不如出去看看繁華昌盛的長安夜景,了解一下長安。


  路過一家酒樓時,有人吆喝他們進去吃飯喝酒,說今天是他們家公子的生辰,他們家老爺、夫人高興,要擺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不用出示請帖。


  路過之人可以進去隨便吃。


  他們家老爺、夫人老來得子,疼愛得不行,聽道士說擺流水席能積福,直接擺上三天三夜。


  生辰宴的流水席,聽著便知道花銀子也如流水般,但他們為了兒子,不將銀子放在眼裡,包下了長安最大的酒樓,備最好的菜。


  賀歲安摸了下扁扁的肚子。


  免費的,不吃白不吃。


  她拉著祁不砚走進去:“我們也進去看看吧。”


  守在酒樓的下人見他們容貌出眾,特地領他們到前邊坐,幫剛滿六歲的小公子討個好彩頭。


  酒樓裡人頭攢動,小部分是舉辦流水席的主人家的親戚,大部分是路過酒樓的陌生人,聽說這是不要請帖的流水席便來了。


  今天是流水席的第一天,特別多人過來湊熱鬧。


  韓老爺、韓夫人牽著他們的兒子出現在酒樓半空中的樓閣。


  他們一臉幸福。


  祁不砚坐在樓閣對面的那一桌,目光一掠他們,又落到他們牽住的小男孩,小男孩身穿圓領錦服,滿臉笑意地向母親撒嬌。

Advertisement


  他毫無波瀾地轉開目光。


  賀歲安剝了一顆瓜子,遞到祁不砚嘴邊:“你嘗嘗?”


  他拿下她掌心的瓜子,冷不丁道:“他們說這是生辰宴?所以,他們在慶祝他出生的那天?”


  賀歲安微頓。


  她道:“嗯,生辰宴就是慶祝一個人的出生、到來。”


  “這是值得慶祝的事?”


  賀歲安給祁不砚夾了一塊雪白的魚肉,放到瓷碟裡:“當然,我的、你的出生都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對了,你生辰是哪天?”


  祁不砚提起竹箸,嘗了點她夾的魚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賀歲安剛說完,又想起了什麼,興許是祁舒和邊以忱從未給他過過生辰,也沒人跟他提過,導致他隻知道大概年齡,不知生辰。


  她沉吟片刻道:“不知道也沒有關系的,我看五日後是個好日子,我們以後就把那天當成你的生辰,我會給你送禮物。”


  祁不砚抬眸:“五日後?”


  四月十九。


  每逢這天,祁舒會瞞著邊以忱,偷偷地給他一顆糖,她沒笑臉,態度也跟平日裡差不多。


  有沒有糖吃,對祁不砚來說沒太大區別,他不重口腹之欲,但覺得很奇怪,便記住了這一天。


  而賀歲安恰好選了這一天。


  真巧。


  祁不砚將整塊魚肉吃掉,放下竹箸,看著賀歲安:“你為什麼會選擇五日後的四月十九。”


  賀歲安也不知道,就是談論到他生辰此事時,腦海裡忽然冒出了四月十九這個數字。


  她遲疑:“你不喜歡?”


  他搖頭:“不是。”


  賀歲安忙道:“如果你有喜歡的日子,可以用那天當生辰,不一定要我說的四月十九。”


  “沒有,就用你說的四月十九當我的生辰吧。”祁不砚接受了她的提議,他不在乎什麼生辰不生辰的,卻有點好奇她說的禮物。


  菜都上來了。


  他們沒再談論生辰,賀歲安提箸試過每一道菜。


  流水席上,人來人往,她吃飯時偶然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左上方,那一桌坐著一名黑衣青年,銀冠束發,腰側懸掛有羅盤。


  黑衣青年是背對賀歲安的,她無法看到他的正臉,可望著這名黑衣青年的背影,容易想到在風鈴鎮與他們共闖過古墓的沈見鶴。


  她站起來,想看仔細點。


  沈見鶴離開風鈴鎮前,留過一封信,拜託掌櫃轉交給他們,說日後有緣再見,必定請他們吃酒,若無緣便就此相忘於江湖。


  賀歲安至今還記得這句話。


  見她站起來,祁不砚停箸不吃了:“怎麼了?”


  賀歲安回頭看他一眼,解釋道:“我好像看到了沈前輩。”想指給他看,卻發現黑衣青年不見了,坐那個位置的人變了。


  看錯了?


  不可能,剛才的青年穿黑衣,現在的人穿紫衣。


  因為這是流水席,一個位置空了,下一個進來的人就會坐下,所以她應該是沒有看錯衣服,不過對方是不是沈見鶴就不一定了。


  祁不砚聽到沈前輩這幾個字,反應平平,看了看她所指的方向,同賀歲安一樣,沒見著人。


  賀歲安也不糾結。


  她在酒樓裡吃飽喝足便離開了,慢慢沿著街走。


  有一輛馬車從他們身邊駛過,側簾被風吹開一角,賀歲安下意識往裡看,坐在馬車內的人是褪去紅色官袍,穿了常服的謝溫峤。


  矮案點著一盞燈,擺在謝溫峤左手邊,他右手拿著卷宗,清雋的眉頭微微蹙起,倏地加快翻閱的速度,臉色越看越難看。


  這是關於幾月前,衛城兵敗,蔣將軍一家慘遭滅門的卷宗。


  卷宗落到了謝溫峤手中。


  衛城兵敗、蔣將軍一家慘遭胡人滅門一案被定論為蔣將軍守城不力,輕敵導致的,皇上似乎也認可了這個調查結果,不再追究。


  他則認為其中另有隱情。


  謝溫峤雖與蔣將軍不熟,但以前有過幾面之緣,交接過公務,能感到他不像是會輕敵的人。


  相反的,蔣將軍追求謹慎,行事求穩求妥,如此之人怎會在守城時輕敵,導致全軍覆沒,衛城百姓被屠,幸存的百姓流離失所?


  謝溫峤不太相信。


  他一回到京城,立刻調閱了蔣將軍的卷宗來看。


  從卷宗撰寫的內容來看,一切過錯皆在蔣將軍身上,但念及他已在守城時身亡與全家被滅,朝廷會保留他的官銜,不再究其罪。


  如果事實如此,謝溫峤自是不會偏袒任何人,隻當自己看走眼,但是事實或許並非如此。


  卷宗上有很多地方都寫得很模糊,一筆帶過了。


  謝溫峤不認這份卷宗所述。


  他必須得重查。


  一份能夠定罪的卷宗不該是這樣的,太簡單了。


  卷宗被謝溫峤重新卷好,放到一邊,他捏了捏鼻梁山根,緩解一下疲憊,聽見馬車外有人在討論落顏公主聯姻之事,側目看去。


  卻與往馬車裡看的賀歲安對上了眼,謝溫峤略感詫異,詫異她和祁不砚也來長安,畢竟是他們見過面的,他朝她頷首示禮。


  賀歲安也向他頷了下首。


  在簾子落下前,謝溫峤不自覺地看向紅裙少女身側的少年。


  祁不砚現在跟在青州時沒什麼變化,靛青色衣衫,身上有銀飾,不過好像高了一點,站在賀歲安身邊,更顯得她小團了。


  見到祁不砚,謝溫峤無端會想起他說過的交易。


  當時,謝溫峤拒絕了他。


  因為謝溫峤自認身為朝廷命官,該用自己的力量去查,而不是通過與江湖人做交易來解決,所以在查青州之事時果斷拒絕了他。


  可謝溫峤又不得不說,在聽到祁不砚提出交易的那一刻,他直覺祁不砚是有實力能辦到的。


  後來,青州之事告一段落。


  謝溫峤隱約地猜到了操控著一切發展的人是誰。


  就是祁不砚。


  他不急不躁,很有耐心地一步一步引著玄妙觀三善真人露出馬腳,像欣賞著垂死掙扎的東西,看著三善真人從高處墜落到谷底。


  謝溫峤不知祁不砚為何要這麼做,但敢肯定他不是為了懲惡揚善,替遭到三善真人傷害的紅葉村村民討回公道,才出手的。


  馬車簾子落了下來。


  視線被簾子阻隔,謝溫峤倚在矮案上閉目養神。


  馬車外的賀歲安也沒再看,準備和祁不砚原路返回客棧街,忽有一聲哀叫傳遍大街,有人倒在一輛馬車前,說是被馬車撞到了。


  這輛馬車不是謝溫峤的。


  他乘坐的馬車有官府標志,行人見了官府的馬車會匆匆地避開,就算被撞到了也不會大聲叫,隻會自認倒霉跑掉,哪敢招惹。


  撞到人的馬車是另一輛,它外面沒有任何標志,看不出身份,但看著應該有幾個錢的馬車。


  倒在馬車前的男人抱著膝蓋滾來滾去,一直喊要對方負責。


  賀歲安看得目瞪口呆。


  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分明是他在馬車駛過來時,故意從旁邊衝上去,然後滾落在地的,還有臉叫人家負責,長安城魚龍混雜,真是什麼人都有。


  但她沒選擇貿然出聲,選擇靜靜地看,人家興許有自己的處理方法呢,隻見侍女還算冷靜地派車夫下去查看男人是否真受傷了。


  她問:“你哪兒受傷了?”


  男人卻叫他們別碰他,說自己被撞得快疼死了,哪裡還經得住他們的折騰,大聲嚷嚷著要麼給銀子去看大夫,要麼去官府。


  賀歲安沒看到“撞人”馬車裡的人露面,卻看到謝溫峤的馬車停下,他越過圍觀的行人走來,


  侍女見到他,表情微滯。


  謝溫峤沒看侍女,看男人。


  他掏出一塊腰牌:“不用去官府,本官便是官,不會傷害你,可以驗你身上的傷了……”


  沒等謝溫峤把話說完,賀歲安聽見馬車裡傳出一道輕靈的女子聲音:“知墨,給他十兩銀子去看大夫,其他的不必管。”


  這是不想多事的意思。


  謝溫峤看向馬車。


  他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不解那般烈脾性的人會這樣處理事情,換作從前,她恐怕會從馬車裡跳出來,使勁地揍一頓騙人的對方。


  名喚知墨的侍女拿出錢袋,扔給了男人:“去看大夫吧。”


  男人抱著錢袋,飛快離去。


  謝溫峤垂在袖袍裡的手握緊,並不多言,轉身回自己的馬車,兩輛不同的馬車背道而馳。


  街上看熱鬧的人散開,賀歲安也走了,她剛剛留下來就是想看訛人的男人會得到什麼下場,竟是讓他得逞,拿銀錢跑了。


  有人作證亦無用。


  馬車內的女子都拒絕了謝溫峤的幫助,看樣子隻想息事寧人,不想因為銀錢而耽擱自己。


  賀歲安也不多管闲事。


  在回客棧的路上,一陣風刮過來,她發鬢有一條沒綁緊的絲绦被風吹走了,掉進旁邊幽暗的胡同口,那條絲绦還是新買的。


  賀歲安讓祁不砚等等她。


  她跑到胡同口去撿。


  借著朦朧的月光,她看到胡同裡面有幾道身影。

暢銷精選

卑劣心事
卑劣心事 "弟弟從小就很依賴我。 後來卻愈發離經叛道。 會撕碎我收到的情書。會攪黃我的每段戀愛。會在臨近高考時整日廝混在網吧。 我以為這是他遲來的叛逆期,想要和他好好談談。 可他瘋了,掐著我的脖子強吻了我卻依舊笑得純良: 「想讓我變回聽話的好學生? 「那就吻我吧,哥。」 "
遲來的愛意
遲來的愛意 "父親的忌日到了。 我坐在墓碑前等了陸謹馳一下午。 他,卻出現在了白月光的微博配圖裡。 【真愛哪怕逾山越海,也會在下飛機的第一眼就看到!】 他擁著那個嬌俏的女孩,滿眼繾綣。 我喝幹了一罐啤酒,點了個贊。"
手下敗將
手下敗將 紈絝太子爺為追我閨蜜,請來清華學神當戀愛軍師。
晚怡
晚怡 攻略任務的最後關頭,我和男主結婚。結婚儀式上男主的繼 妹搶走司儀的話筒,向我下跪,說我和她哥哥兩情相悅,讓 我高抬貴手,成全他們。男主也跟著幫腔。
熊孩子被我整到瘋癲
熊孩子被我整到瘋癲 "過年親戚孩子來我家,直接摔碎我拼了半年的樂高積木,我當場崩潰。 親戚沒有批評孩子,反而說我上綱上線。 「他還是個孩子,你咋那麼多事兒!」 熊孩子躲在親媽身後,翻著白眼朝著我吐舌頭。 我閉眼深吸一口氣,抄起拖把棍向他緩緩走去…… 你爸媽不管,我來替他們管!"
愛你時小狗的心稀巴爛
愛你時小狗的心稀巴爛 我養了一個小金絲雀,少年眉目驚豔,又奶又純,被我欺負 時會眼神湿漉漉地喊著姐姐,乖得不像話。哪知寵過了頭, 他竟然跑去挑釁我的白月光——京圈太子爺。
她的夏,有鶴棲息
她的夏,有鶴棲息 "徐鶴棲很討厭我。 我耳聾,他卻常在我耳邊說些「悄悄話」。 本以為他在罵我。 直到後來,他為我戴上助聽器,湊到我耳邊低語。 「別躲。」 「說你也喜歡我。」"
餘生難共度
餘生難共度 三年前,我弟弟出車禍成了植物人。所 有人都認為我是殺人兇手,包括我的妻 子。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